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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節下課時看到在前門探出的腦袋就一下不好了…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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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劇。

饒是戰場原也被這一出弄的呆住了,但她很快地反應過來,還有更關緊的事情!

定了定心神,她壓下了門把手,未等她沖進去,一陣暈眩感直擊大腦,刺痛席卷四肢百骸,突如其來的疼痛使她險些栽在地上。

她拼盡全力轉了個身靠在墻上,肆虐了全身的疼痛最終匯聚到了一起,雙目酸澀,脹痛,如同鉆子沿著太陽穴一路鉆下去,眼珠似乎要被生生地壓爆。持續了不知多久,她自己也察覺不到到底是痛還是木的感覺終於退潮般漸漸收斂了。

心跳很快,冷汗幾乎沁透了全身的衣服。

她喘了幾口氣。

稍微冷靜了一點,她卻驚奇地發現自己能[看見]了,風透過打開的窗子吹了進來,外面,深藍的夜色綴著幾顆星星,綠色繁盛的夏季公園,淺綠色的窗簾飛揚,窗臺下面是幹凈的絳色木制書桌…這是,窗戶朝著神奈川公園的書房——雖然自己並沒有睜眼,而且自己也不在書房!

——……怎麽回事…

她努力地睜開眼睛,接收到的是模模糊糊有些顫抖的畫面——客廳,電視機屏幕上還是那個言情劇。

閉上眼睛,她又[看]到了書房…

——精神連接?視野共享?

她打開了書房門,看到了坐在桌前的[戰場原無],閉上眼,剛才的畫面似乎被以窗戶為中心拉近放大了。

“你是誰?”銀發少年這麽問。

“我就是你呀,戰場原無。”淺金發少女轉過頭,連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——不屬於仁王雅治,也不屬於戰場原無的溢出寒意於殺氣的表情。

“不願意說是麽?”銀發少年抽出長刀,刀鞘被甩到一邊,利刃直指一臉悠閑的少女。

“你殺不了我的。”她露出詭異扭曲的笑容,“我就是你的裏人格,殺了我,主人格也會受到精神傷害的……你走了就沒有精神來壓制我了…仁王那家夥,即使是主人格也沒有我強大呢…我一直在找一個機會占領這個身體…”

“天真。”少年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就閃身向前一刀橫過。

少女略顯驚慌地往旁邊閃,衣服還是被割下一角:“戰場原無!?”她驚叫,“你不要命了!?殺了我就是殺了你自己!而且我占據這個身體可以和你共享視野,我的能力也遠在仁王之上,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保持現狀比較好吧!”

“誰知道你跟我的身體融合好了之後會不會反咬一口。”他嗤笑,“而且這不關能力的問題——仁王既然把他的身體交給我,我就不能眼看他的靈魂受到威脅。”

“還有最重要的一點…”少年的眼睛發出碧色的光暈,“我的一切行動都是出自本心,我不可能有裏人格的存在——就算有,也不可能強大到戰勝仁王這樣的人的主人格。——所以說,你是誰?”

少女低低地笑了…而後她猛然擡頭,深藍的眼瞳中是攝人的光。

戰場原猛地一僵,被抽離的感覺再一次出現,視野變得模糊而動蕩,雙腿疲軟,他用力扶著一邊的書架,眼睛終究是只能接收到一片漆黑。

“我是來幫你的人啊…戰場原無,你做的很好,以後也不要丟失這份心情啊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三十天………

☆、反轉

悠悠轉醒,入目的是窗外的藍天。

轉動脖頸能感覺到枕骨嘎吱作響,戰場原無試圖借力站起來,只觸到夏季依舊溫涼的木制書桌。

“這是…”書房…

她揉了揉肩膀,似乎是因為受了寒氣,關節多少都有些酸痛。

好像有點不對勁…

她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,手指纖細修長,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胸部(我知道這有點猥瑣…不過第一反應應該是這個吧…)…“——換…換回來了…”

她從桌子旁邊的地上站起來,看到了倒在書櫃旁邊的仁王雅治。

“仁王?”她拍了拍這貨的臉,“仁王?仁王!?”

壞了…不會是真的出問題了吧…

實話說,她對於自己身體裏到底有沒有裏人格是很不確定的,現實點,其實每個人都是有裏人格的,有的人還可能有多個裏人格,她第一次揮刀其實只是試探,沒想那人卻說出了類似[你不怕死]麽之類的話…那才不會是自己的裏人格呢,從那裏出來的人怎麽會怕死呢…

——不過,那個人到底是誰呢?氣息有點熟悉呢…竟然有把靈魂換回來的能力麽…

仔細想想,最初為什麽會換靈魂呢?——是那只古物麽?古物擁有牽引靈魂的能力?…但奇怪的感覺似乎開始的更早…

“只有一種可能…”仁王不知什麽時候醒了,他蒼白的皮膚更顯虛弱,正坐在地上斜斜地倚著書櫃,“就是——從第一只古物開始,就是為了我們互換靈魂做出的準備。”

——全中…為什麽…

“可能是受到你身體裏特殊能力的影像,我的靈魂最近發生了點變化…”

“——不會吧…你覺醒了後天的異能!?”

“可以這麽說吧…”他勾起熟悉的狐貍笑,“我可以連接到人。”

“——連接到人?什麽意思?”

“有時候可以跟精準地捕捉到別人的想法——大多數情況是對你,但更多情況是一種隱約的感覺…”

……會存在這種能力?讀心術?

“就是感覺…可能這個人下一秒就會這麽說吧…或者事情就該這樣進行…”

——是對未來的預知還是對人的參透…這是完全不同的能力吧…戰場原無稍微有點糾結,想要準確地知道仁王的能力,去[特殊部門]無疑是最方便的,但她實在不想讓別人知道,無論是[讀心]還是[預知],都是非常稀有的能力,仁王還不夠駕馭,怕被別人利用…

“在想什麽?”仁王壞笑著把臉湊了過來,擱一般的女生身上鐵定不是臉紅就是尖叫。

“看不出來麽?”可惜戰場原無從來不是普通的女生,她挑起眉,“看來你的異能還需要好好鍛煉。”

“我就算看你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的呀~”

“為什麽用[就算]?”

“因為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呢,看無醬就可以看到……怎麽說呢,大概是你在吸引我吧~”

——說到這裏,她倒是突然想到了。

戰場原無幹凈利落地無視了仁王有些暧昧的措辭。

[時間]能力者是分為很多類的,自己屬於定點穿透,就是說通過所在位置貫穿地看到這個地點的過去未來;同時,還有一種能力,稱作[定人穿透],和上面一樣,不過看到時間流動的對象從地點變成了人,[定人穿透]不要求被穿透者必須在能力者面前,只要是與之有聯系的東西在就可以,比如打通的電話,這點比定點穿透要方便許多。

但定人穿透有一個非常苛刻的要求,它要求靈魂的[契合度],契合度高,便能不費多大力氣地穿透這個人,契合度不高,擁有強大的能力也可以完成穿透,但時間範圍往往有局限,這是[定點穿透]不必要的——因為定點穿透的穿透對象是沒有精神的,像戰場原無這種層次的能力者,可以穿透十幾年的時間。

如果仁王雅治是屬於[定人穿透],那麽[時間能力]和[讀心能力]就同時具備了…

她撇撇嘴,倒是比自己現在僅存的能力更方便——不過這家夥的異能一直被以為是[靈視],怎麽就突然蹦出來一個[定人穿透]呢…時間能力者,和自己一個類型的能力也就算了,偏偏還契合度很高(因為初覺醒能力就可以穿透靈魂強大的戰場原,所以契合度一定是高到一定境界了…),這以後有什麽想法還不全被他看了去,還隱藏個什麽勁…戰場原表示她稍微有點郁悶…

“——對了,仁王。”

“怎麽?”

“你什麽時候失去意識的?”

“唔…剛把火關掉,準備出來叫你吃飯的時候…看到你在看電視,突然電視上就出現了一個女人…然後就失去意識了。”

——一個女人!?是自己看到的那個女人?仁王也看到了!?

——不…不是仁王也看到了…而是仁王看到了。

戰場原無頓時覺得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…

——那段時間之後,仁王的視野恰好與自己重疊,那麽之前的那段時間,很有可能是自己共享了仁王的視野…

靈視似乎沒有通過電子產品看鬼怪一說的…那麽他看到的就是新領悟的[定人穿透]!

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麽仁王的靈魂明明不弱卻被別人[占領]——發動窺視能力,一定要全身心投入,此時的能力者——尤其是定人穿透的能力者,幾乎是投入了全部經歷,存在於肉身中自身的靈魂強度會降低到一個可怕的程度,是最容易被入侵的…

——但是話說回來…定人穿透要求與被穿透者有聯系的東西…

等等!通訊器連接!?

——那樣蓬松的長發!七海流!?

“仁王你看到了什麽!?”

“呃…”仁王大概是被突然暴起(?)的戰場原無嚇到了,“其實看不太清楚,是一個白色系頭發的女人,似乎在說…嗯…遺言的樣子。”

——白色系……沒錯了,七海流是金發的女人…

——而且昨天跟她打電話她也沒有接…以前…七海流是不會錯過戰場原的電話的…即使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,在病床上百無聊賴地淩晨給她打電話,她也從來沒有錯過過…

戰場原突然覺得很惶恐…這是她在自己死的時候都沒有感受到的心情…

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厭惡七海流的——起碼不是喜歡,但意識到很有可能馬上就要、或者已經失去的時候,她才發現自己對於七海是怎樣一種感覺。

她需要確認…

戰場原沖到電話機旁邊,撥通了桂衣的電話。

“——桂衣我是戰場原無。”

“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——時間能力者和空間能力者的靈魂,契合度高嗎!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高考前最後一更……祝我成功吧~

☆、契合

“時間能力者和空間能力者的靈魂,契合度高嗎!?”

“請稍等……”桂衣的聲音軟軟的,但並不能安慰到戰場原無,“查到了……唔,據調查情況來看,時間能力者與時間能力者的契合度最高,其次是空間能力者,然後是……”

戰場原感覺腦袋中“轟”地一聲炸響,暈眩感撞擊,眼前一片空白,再也聽不進一個字。

“——不過時間能力者的特殊體質,即使是時間能力者本身也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契合度,空間能力者與其契合度僅達到百分之四十……戰場原醬!?戰場原!!?你有在聽嗎?”

——呼…呼…呼……呼。

她睜大眼睛,藍色的瞳孔有些渙散。

“無醬!”仁王雅治一巴掌拍到她頭頂,當然他此時還比較虛,不然戰場原那麽記仇的人可能不會輕易放過他。

“——冷靜下來。”

“——呼。”她深呼吸,感覺好多了,“桂衣,我在聽。”

“嗯。你今天為什麽要問這個呢?”

“因為七海流——你知道她去哪裏了麽?”

“讓我查一下今天的出勤記錄……”那邊傳來了桂衣敲鍵盤的聲音,“今天並沒有簽到……七海桑的話,三天前,出發去大阪調查了。”

——大阪!

又是一道驚雷!

七海流知道藤田柯西本家是大阪的。那次在立海大的圖書館碰見她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,而且知道“最後一只古物”在大阪死亡。

那麽七海流去大阪一定是去調查藤田柯西了,畢竟[特殊部門]的人沒有一次接兩個案子的習慣。

藤田柯西手段確實驚人,從他將圖書館的空間重疊就可以看出來。

[藤田柯西並非畢業而是失蹤。]

稍等……空間重疊?[給不同進入方式的人不同的[世界]。]

然而[十年之內什麽可疑的也沒有……]。

[空間能力者的身邊還有一個時間能力者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。]需要時間能力者……

時間能力者……今早?今早……

[今早曉美,聽說過嗎?她是繼藤田前輩之後的學生會會長——]

——今早……今早……今早曉美!?

[非常合格的一篇文章。——完全看不出來事情的真相。]

第二任學生會會長……時間能力者……隱藏了真相……今早……!

冷汗沿著她的面頰滲出流下,淺色系的蓬松的頭發黏在臉旁。

“無醬?你想到了什麽麽?”

“我知道了——藤田柯西和今早曉美是一夥兒的!”

“嗯?”仁王的表情顯然有點疑惑,“藤田前輩和今早前輩?今早前輩和藤田前輩不一屆這麽熟識很難吧?”

“鈴鈴鈴!”略顯刺耳的電話鈴響起。

“摩西摩西,這裏是戰場原。”

“戰場原桑,仁王雅治在你那裏麽?”

“——你是?”

“我是柳生比呂士,很抱歉動用家裏的力量搜索你的電話號。”比呂士她知道,仁王天天跟她說,說得她耳朵都長繭子了。

“——沒關系,有什麽事請說。”

“仁王的家長請仁王給他們打一個電話,畢竟很久沒回家了,還有一點,小早田秀川的母親過世了。”

“——她母親過世跟我有什麽關系。”

“因為仁王的關系,我有時也會關註一下……這次算是給你帶來一個情報,小早田秀川的母親,叫做小早田麻美,原名藤田麻美,藤田芳樹的妹妹正是叫藤田麻美。”

“藤田芳樹!?”

“沒錯——是藤田柯西的父親。”

“那麽你知道小早田家有在[Today Heaven]工作的人麽?”

“有一個做接待工作的,叫做小早田千裏。是小早田秀川的叔叔。”

她倒抽了一口冷氣。

即使沒有柳生給的情報他也會懷疑小早田秀川的,因為當時仁王問小早田待人的時候問的是“只是我有一個關系還不錯的朋友,也姓小早田。”而他的回答卻是“本家在大阪,並沒有還在上學的本家人。”

上學?問句並沒有透露出朋友的身份是學生,他的回答顯得唐突而可疑。那麽小早田家很有可能有在上學的本家人。他拙劣的掩飾更加增加了他的嫌疑。

但她沒有想到小早田秀川和藤田柯西竟然是表兄弟的關系。

——小早田秀川,他的立場到底是如何的?

於情於理他都該是幫助他的表兄,但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——他表兄的目的是什麽?

戰場原無瞇起眼睛重新整理線索。

首先是在[特殊部門]發布尋找失蹤的[藤田柯西]的任務。然而憑借這藤田柯西的智慧與空間能力,若不是他自己想,他是不會失蹤的。

那麽就往下分出來兩種可能性。

一他是自己失蹤的,家裏人發出的通告。然而這種可能性有幾個疑點:只是為了查到一個人的下落,小早田千裏為什麽要隱瞞小早田秀川在神奈川上學的事情?其次,這種老案子並沒有在當地或外地警署存有記錄,也就是他“剛失蹤”的時候家人並沒有報案。最根本的一點,藤田柯西為什麽要玩兒失蹤。

二他是自己報的案。這個看似荒謬的猜測卻是目前推斷來看最可靠的。他通過三種徽章設定不同的信息,還在[特殊部門]發出了尋找自己的酬金誘人的任務。——但他的目的是什麽?

“無醬?”

“呼……”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,目的……身為擁有強大空間能力的他再加上身邊能夠憑借時間能力進入[特殊部門]的今早曉美,理論上來說並不存在辦不到的事情?

“無醬,我覺得我們已經走進了一個偏執的死角。”仁王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你一開始為什麽要接手這個案子呢?我又為什麽一定加入其中呢?跡部財團遇到的事情和[Today Heaven]是否有直接的關系……我們需要思考的東西有很多。”

“一開始?”是高額的酬金和三徽的身份讓她對藤田柯西起了興趣。

——所以他自己報案尋找自己,還一定要讓有能力的人對此案產生興趣。

“你的加入……”是因為久石奈和靈魂交換的事情。

——久石奈是雙徽才女,已經確定是被人殺死——不,是被人“變成”地縛靈,仁王的靈視能力也是因她開發出來的。後來久石奈變成了古物,靈子被牽引到跡部財團儲放公章的地方,公章被盜用。

公章的盜用對[Today Heaven]的科研有幫助……等等,[Today Heaven]?今日天堂?

她又撥通了電話……

“桂衣?”

“還有什麽事嗎戰場原醬?”

“能幫我查一下[Today Heaven]的高層資料麽?”

“好的,一會用傳真給你發過去。”

[Today Heaven]

江戶時代由時任長州大名的分島雄藩成立,研究出現的古物,並為消滅古物致力。

……

大正時代主管權利下放於今早正彥。

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冒個泡證明我還沒死……高考考砸的後果你們懂……比正常水平低了五十分我也是醉了ORZ……

☆、桎梏

“這是……陷阱……”

“無醬!?無醬!?”仁王雙手扣著她的雙肩。

“放開我,仁王,我要去大阪……”

“我就知道你一定又要說自己去大阪找七海的傻話了。”仁王加大了手勁,捏得她關節發出了哢嘣的脆響。她露出吃痛的表情,仁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壞笑著松開她然後道歉。

他的表情陰暗的可怕:“戰場原無,請現實一點!”碧色的眸子像鷹隼般鎖著她,“我很不愉快!戰場原無,你太自我了,你眼裏我算什麽?不斷地想將我丟下?冠冕堂皇的拿著怕我遇到危險的理由?你問過我的感受嗎!?我願意被丟下嗎?我願意看你遇到危險嗎!?說好了要把什麽感覺都告訴我,可你根本就當我是小孩子,古物也是,靈魂反轉的時候也是——失去了自己能力的感覺很恐慌吧?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呢!?”

“仁……仁王……”她睜大的眼睛在眼眶中不住地顫抖——他已經都知道了,因為她[定人穿透]能力,她在他面前已經毫無秘密可言。

“無醬……”他將臉湊到她耳邊,雙臂將她整個兒環住,輕聲地呢喃著,似乎在自言自語,“我這麽喜歡你啊……”

“仁王……”她的雙手撐著仁王的胸口,“你……”

感覺得到,在她看來不正經的瘦削少年,臂膀是意外的寬闊有力。

“可以試著去接納我嗎?去信任我,去感受我的感受——讓我和你一起。”他的身體在顫抖,平日裏驕傲的仁王,身為校園王子的仁王,此刻的聲音竟帶上了些許乞求。

她感到心裏的鈍痛,她放下了抵著仁王的手任由他收緊手臂:“我知道了……”七海流與她之間何嘗不是這樣呢?七海怕她遇到危險,所以即使應該是兩個人一起行動的危險也選擇了獨自面對,但被拋下的她心裏是多麽的難受。——仁王和自己有同樣的心情。

兩人跪坐在客廳電話機旁的角落裏,仁王的不安漸漸消失了,他松開了戰場原無,蒼白的耳尖染上了紅暈。

戰場原無不厚道地噴笑了。

——一瞬間,有什麽東西在心底裏破土而出了呢。

她彎起眼睛好看地笑了,癢癢的,有什麽東西在躁動,但這感覺卻並不討厭。

也許在自己不註意的時候也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少年了吧,所以才會這麽在意他的安危。

“所以請不要行動,我們一起多收集情報,多推理藤田柯西,直到我們能夠保證去大阪調查的時候沒有危險再行動好嗎……我們一起。”

她聽見自己心底的微笑:“好。”

“仁王。”

“嗯?”仁王揚起的尾音表示了他的小小不滿。

“咳……雅、雅治。”

“嗯~什麽事無醬~”

看著仁王一臉滿足的蕩漾表情,她感覺心裏軟軟的:“很餓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~”他冒著小花去了廚房。

戰場原無感覺到了些許窩心,那麽優秀的少年呢,她有什麽資格被這麽優秀的少年喜歡呢?有什麽資格讓這麽優秀的少年因為她叫他的名字就這麽開心呢?

上一次有人這麽在意自己是什麽時候呢?

七海流嗎?

——可那個人可能已經不在了。桎梏這種東西,一定要碎裂一個就再鎖上一個麽?

鹹澀的眼淚沿著臉頰滑進嘴裏,她將之盡數咽下。

“我們必須深入調查,而且必須一起行動。”仁王說,“在這之前,你必須要和我保持聯系。”

“……”戰場原無斜眼。

“我的能力配合上你的才最有用。”仁王按住了戰場原無的腦袋,“——我需要保證你的安全,確實地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那麽接下來暑假的和宿和全國大賽無醬也會陪著我吧!?”狐貍笑得天然,極了。

戰場原無抽了抽嘴角。

“會嗎?”

“……大概吧……”

“會嗎!?”

“……好……”某人無語凝咽。

然後是笑得一臉得意的白毛狐貍。

在柳生比呂士的提醒下,真仁王雅治和真戰場原無去了仁王家。

這次倒是見到了仁王姐姐。是一個笑容很幹凈的女孩子,明年就要升大學了。

——還有明明一家人都是這麽正常了栗色發,為啥就仁王一個這麽紮眼的銀藍色(= =)。

仁王表示雖然他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,但為了防止戰場原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做什麽出格的事情,他還是繼續住在戰場原的公寓裏。

(雖然這個提議遭到了戰場原的激烈反對,但仁王全家雙手讚成……)

走的時候戰場原無敏銳地捕捉到了仁王媽媽一閃而逝的不對勁,但她並沒有說出來。

第二天一早,兩人去到東京,找到了跡部景吾,請他帶路到被綁架的地方,回到了自己身體的戰場原無可以進行對過去的窺視,就算她沒有靈視能力,無法看到是否有靈附到跡部身上,但靈是沒有實體的,捕捉到綁架的人也是很有價值的線索。

跡部被綁架後放置地點是一個偏僻的廢棄倉庫。也虧得跡部大少爺能把路記得這麽清楚,從東京都最繁華的地方開始,路漸漸變窄,建築從鱗次櫛比到稀疏錯落,太陽在天空中攀爬,變得灼熱起來。

那個倉庫周圍是濃密的樹林,曾經通向其中的小道也已經雜草叢生,跡部大少爺很體貼兩個人的感受,只帶了一個貼身保鏢+管家,聽說是叫禦手洗①什麽的,哦,戰場原她對於記別人名字沒什麽壓力了,但她是臉盲嘛,不要強迫她把臉和名字對上號……

“就是這裏。”

夏日覆在樹上的蟬格外的聒噪,不知道是濕氣過重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,她總覺得連蟬的叫聲也不太對勁了。

“時間的窺視者——”

[過去]……她的左眼在深藍的深處滲出黑色的霧,裹住了整個虹膜。

時間設定兩個月前到半個月前,速度為一天五秒。

她用了不到四分鐘的時間看完了,但處理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。

“真是……聰明反被聰明誤……”她處理完腦內的數據,低著頭嗤嗤地輕笑。

“無醬?看到誰了?”

“和我想象中的一樣——沒有人出現喲。”戰場原無瞇起眼睛。

跡部景吾似乎僵了一下。

戰場原無好笑地瞅著這大少,看他很快回覆了正常了表現,她覺得再賣關子也沒什麽意思:“——是古物。”

“古物!?”仁王微微睜大了眼睛。

“綁架跡部大少爺的人,完成了人類古物與靈三種存在形態不同的東西的聯合。真是太棒了——好大的手筆。”

“但這樣並不能說明……”仁王說了一般突然擡起了頭,“——我明白了。”

“始作俑者原本的意圖是,通過馴化的古物來轉移跡部大少爺,這樣可以避免警察來這裏找到線索,甚至可以防止[特殊部門]像我這樣的能力者的搜查。”她直直地盯著跡部灰色的眼眸,“但幕後忘記了一件事——舉國上下,能夠做到靈與古物的統一的,只有——[Today Heaven]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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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奇葩姓氏之一……禦手洗是廁所的意思= =嗯。(紅豆會不會捏死我)

作者有話要說: ……燒腦!

突然好萌[Today Heaven]……一定是錯覺!

☆、未來

“但是——這樣的推理有用嗎?”仁王小聲地說。

“沒用。”戰場原無捏著下巴,表情卻一點也沒有失望的意味。仁王聽到這麽快的回答表情漂移了一下。

“推理的確沒用。”跡部懂了戰場原的意思,勾起嘴角笑了,“因為特殊部門本質是為了解決一些尋常手段解決不了的東西,所以他們的取證大部分情況是不被司法部門認可的。”

“所以與權利同樣不存在的責任是,司法機構的手伸不進特殊部門裏——雖然它名義上是歸屬於警署的。”

“也就是說特殊部門的取證方法也可以游離在法律約束之外的嗎!”仁王錘了錘手,腦袋上有電燈泡亮起。

“怎麽可能不受法律約束……嘛,只是一定程度上可以越界而已。”戰場原無笑得有些狡詐。

“查到這裏已經很感謝了。下面的步驟我會拜托特殊部門的靈媒和通靈師繼續追查。”

“我會把我看到的情況和收集到的情報完整的遞交給部門。”

“多謝。”

“哪裏,你客氣了。”她抿起唇,眸子裏閃過促狹,“如果不是跡部少爺的車,戰場原還不一定能活到現在呢。”

跡部沒忍住嗤地笑了:“你很有趣。戰場原無,合作愉快。”

戰場原無挑挑眉:“你也一樣有趣,跡部少爺。下次合作記得跟特殊部門的人說,給我漲點工資。”

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。她這才反應過來仁王作為立海大網球不主力竟然很閑……詢問過後才知道分區域賽已經結束了,關東大賽都快結束了①!戰場原表示她不知道仁王參加了比賽,因為在她的印象裏他一直很閑。

仁王無言地扶額表示戰場原和他又不是連體,而且前些日子因為換靈魂的事情,他也沒辦法上場啊= =,好在之前也沒碰到什麽強隊。

然後仁王告知她還有兩天就是關東大賽最後一場了。他此時回歸還能再趕上兩場比賽。

——前提是,仁王強調,戰場原不瞎折騰的話。

她承諾了再不在不清楚的情況下單獨冒險,仁王這才和隊友一起去觀看其他比賽。

但她一個人在家也沒什麽意思。想來想去,決定去探望一下幸村。畢竟多虧了幸村仁王才能順利地請下假。

到了317病房門口,她意外地發現了低著頭黑著臉的真田。

“真田桑?”她上去拍了拍明顯在出神的少年的肩膀,“怎麽……”

沒問完她就知道了。

聽著裏面叮叮咣咣的聲音她也稍微有點不是滋味。

對於他的病癥,她也有些耳聞。放在他面前的兩條路,成功率不足三成的手術,和殘喘的半年網球時光②。

真田回頭看了她一眼,突然對她鞠了一躬:“戰場原桑,我不知道你和幸村的關系如何,但無論如何我都想拜托你試一下。”

“不用客氣真田桑。”她對有些不安的少年點點頭,“先不說幸村桑幫了我很多忙,就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也一定會盡力的。”

她試試擰門把手,果然是被鎖上的。

敲敲門,戰場原輕聲地說:“幸村桑?可以開下門嗎?”

“都走!”她聽到杯子在門上碎裂的聲響。

看來是沒法溝通了……

“真田桑可以站得遠一點嗎?”扭頭+無害的微笑。

真田不知道她想幹什麽,但出於莫名的尊重還是向旁邊側了兩步。

結果戰場原這貨一點都不考慮醫院的感受的,她恢覆了冷面,擡起腿已迅雷之姿踹了上去……踹了上去……

咚地一聲門鎖宣告報廢。

屋內狂躁的幸村也被這一下弄得楞住了。

戰場原高跟鞋噠噠噠發出脆響。她輕巧地避開地上的狼藉,走到發呆的幸村面前。

“幸村桑介意坐下來冷靜下嗎?”歪頭+(惡魔般)的微笑。

[敢說介意的話我就把你打到躺在床上喲。]——幸村讀出了這樣的內涵……

他(嘴角略有抽搐)乖乖地坐了下來。

戰場原示意門口的真田不要擔心。

真田識時務地帶上門離開了。

“幸村桑。”她坐在他病床對面的椅子上,“我想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。”

——就跟自己發現自己失去了能力的時候感覺差不多吧。那麽依賴,依賴到深入骨髓的東西,突然就離自己而去了。那種無力孤獨甚至被一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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